菌盖的颜色是令人作呕的暗红、深紫、淤青般的蓝黑,表面布满了粗大、搏动着的暗红色脉络,仿佛有粘稠的汁液在其中缓缓流淌。
一些菌盖的边缘,还在不断滴落着浑浊的、散发着甜腻腐臭气息的液体,在菌毯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深色的坑洼。
空气粘稠得如同液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那甜腻腐烂的气息,沉重地压在胸口。
冰冷刺骨的寒意取代了油脂河区域的工业闷热,如同无数冰冷的细针,穿透衣物,刺入骨髓。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绝对的死寂——没有风声,没有虫鸣,甚至连他们自己的脚步声都被脚下厚厚的菌毯彻底吸收。
只有菌盖脉络中粘稠液体流动的微弱“汩汩”声,以及某种更深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若有若无的搏动声,构成了这片诡异森林的背景音。
铁头和小芸踏入这片领域的瞬间,那股冰冷、甜腻、死寂的气息便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攥紧了他们的心脏,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
身后那个被他们撞破的、通往油脂河的菌膜破口,此刻正缓缓地、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自我修复,很快便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疤痕,最后彻底消失,断绝了唯一的退路。
他们被这片巨大、诡异、搏动着的蘑菇森林彻底吞没。
“小豆子?阿吉?”
铁头的声音在巨大的伞盖下显得微弱,腰间那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回应他的只有菌丝摩擦的窸窣声,如同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岩石。
突然,荧光孢子如雪崩般从高处倾泻而下,刺目的光芒中,十几个小小的身影从粗壮的菌杆后僵硬地走出。
是儿童团的孩子们!
但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瞳孔深处游弋着不祥的菌丝状绿光。
小豆子,那个总跟在铁头身后讨饼干的小女孩,此刻掌心凝聚着一团摇曳的星火,火焰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直直对准了铁头的心脏。
“小豆子!是我!铁头哥!”铁头焦急地挥舞着手臂,试图唤醒熟悉的伙伴。
回答他的却是数道星火射线撕裂空气,灼热的光束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身后的巨型菌盖上炸开焦黑的坑洞,腥臭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