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斯夫随意地与他握了一下,目光却越过他,投向更远处站台的阴影和废弃车厢的方向,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德米特里则上前热情地与罗文握手:
“欢迎来到远东,斯图贝克先生!旅途辛苦了!希望这片冻土能给我们所有人带来足够的……热度。”他的笑容热切,眼神却同样锐利地扫视着对方队伍的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站台尽头,那几节被积雪半埋的废弃货运车厢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几个人。
为首一人,身形挺拔如北方的青松,穿着一件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深蓝色中山装,领口紧扣。
正是周秉昆。他步伐沉稳,踏在站台冰冷的积雪上,每一步都带着千钧的定力。
他身后半步,是北机厂厂长蔡晓光,同样穿着深色中山装,面容严肃。再后面,跟着三位气质迥异却同样沉稳的“北机厂干部”:
一位是王副部长(国家计委),年约五旬,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乱,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平静,习惯性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带着长期身处高位的沉稳气度。
一位是李参谋(总参情报局),四十出头,身材精干,动作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眼神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整个站台环境,右手看似随意地插在裤兜里。
最后一位是赵处长(外交部条约法律司),年纪最轻,约莫三十五六岁,拎着一个半旧的黑色皮质公文包,脸上带着学者式的严谨,目光则紧紧锁定在格列斯夫和罗文身上。
他们从阴影中走来,如同从这片冻土的深处浮现。
没有言语,但那无声的步伐,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瞬间吸引了站台上所有人的目光。寒风卷起周秉昆中山装的衣角,猎猎作响。
格列斯夫脸上的傲慢瞬间收敛了几分,德米特里的热切笑容也凝固了一下。罗文更是瞳孔微缩,按在枪柄上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一种无形的、混杂着敬畏和警惕的情绪悄然升起。
“哐当!”
一声突兀的金属撞击声打破了这瞬间的凝滞。是安德烈。这个沉默的护卫不知何时走到了站台边缘,一脚重重地踢开了旁边一个早已锈死、被积雪半埋的扳道闸。
沉重的铁疙瘩在冻土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