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原本妥妥属于我们六师的家具厂,你们倒好,硬生生给六师挣来个全兵团共享的大饼。”说着,烟灰簌簌落在那份盖着章的文件上,烫出星星点点的焦痕。
“都回去收拾行李。”谭部长突然一把撕碎手中的会议记录,语气不容置疑,“除了周干事和明科长,其他人跟着运输连的车,今晚就返程。”
这是军令,无人敢违抗。其他六人只得垂头丧气地开始收拾行李,走廊里随即传来此起彼伏的摔门声。当最后一只军绿色行李包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谭部长突然抄起暖瓶,狠狠砸向墙壁。热水飞溅在斑驳的墙皮上,冲出一道道褐色的沟壑,顺着“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标语缓缓流淌。
明艳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她实在不明白,北机厂的家具厂项目,六师肯定无法独自吃下,迟早会通过军区进行协调分配,为何师部领导会如此不高兴。
“部长,我们师确实也……”明艳满心委屈,忍不住争辩起来。
“住口!”谭部长猛地转身,皮手套用力抽在明艳面前的墙上,“你父亲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组织纪律?六师上下辛辛苦苦制定的计划,就因为你,被捅成了兵团的重点项目,现在各师团都在争抢家具厂的份额!”
“明艳啊明艳,”谭部长转过头,面色阴沉地对明艳说道,“全师上下省吃俭用凑出来的攻关经费,就换来这么个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结果?你好好在这反思反思。秉义,你跟我出去走走。”
两人走出标间,下了楼。从谭部长匆匆的脚步中,可以看出这样的结果让师部极为失望,真可谓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部长,外面冷,侧面拐角有个锅炉房,我们去那儿暖和暖和。”周秉义小声提议道。
谭部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周秉义神色坦然,一脸平静。
“带路。”谭部长简短有力地说道。
来到招待所后院的锅炉房,周秉义塞给烧锅炉的老头一包烟,老头乐呵呵地表示出去转转,锅炉房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谭部长往炉膛里添了一锹煤,火星子噼里啪啦地溅在周秉义的军裤上。“知道为什么留你吗?”谭部长突然开口,声音夹杂着煤块爆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