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周秉昆把棉猴的领子竖起来,看着前头周秉义骑着二八大杠,在雪地上轧出两道蜿蜒的辙印。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铝制肥皂盒和丝瓜瓤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很快便消散在呼啸的北风里。
光字片的大浴池坐落在吉春黄河路边上,离周家不算远,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路程。周秉昆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甚至还哼起了歌。
北方浴室的砖墙上凝结着厚厚的冰溜子,棉门帘一掀开,白茫茫的水汽裹挟着澡堂特有的胰子味,扑面而来。
跑堂的老杨头从雾气中钻了出来,熟稔地接过周秉义递过去的澡票,笑着说道:“哟,秉义啊,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你来啦。今儿这池子水可透亮着呢,人也不多。哎呀,还有秉昆呐,你现在可是咱光字片的大能人呐……”
更衣室的长椅上,歪坐着几个泡得浑身酥软的老人,他们紫铜色的脊背蒸腾着热气。周秉昆脱毛衣的时候,脑袋被卡住了,只听见他哥难得地笑出了声:“你呀,跟小时候一个样儿。”
周秉昆顿时有些囧,微微一仰头,才好不容易将毛衣套出头来,接着三下五除二扒下卫衣,露出一身精壮结实的腱子肉。
兄弟俩把衣物塞进衣柜,将钥匙紧紧箍在手腕处,一同走进了汤池房。
汤池里,浮着四五个黑黝黝的脑袋,远远看去,就像水墨画里随意散落的墨点。池水确实清澈透亮,今天来泡澡的人不算多。周秉义缓缓沉进滚水时,脖颈处的青筋瞬间暴起,腾腾的蒸汽萦绕在他胸前白皙的肌肉上,肤色明显比周秉昆白了两度。
“我瞅着你的皮肤比冬梅姐的还好呢。”周秉昆不禁感慨道。郝冬梅在农村插队,成天在田间地头劳作,风吹日晒的,难免显得沧桑许多。
“两位,搓个澡不?”搓澡师傅老张甩着手中的丝瓜瓤,热情地走了过来,胳膊上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搓完保证您轻半斤。”
周秉义趴在条凳上,老张手中的丝瓜瓤在他脊梁上轻轻刮过,角质层打着卷儿纷纷脱落。“使点劲。”周秉义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周秉昆盯着兄长背上渐渐泛红的皮肤,思绪忽然飘回到七岁那年,大哥背着他趟过春汛时的松花江。
“该你了。”周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