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念在手足情深,留其性命,将他关在了疯王府。
那地方,当值的金吾卫曾被疯王剁成肉泥,无人再敢靠近。
旁人怕,陆九爻不怕。
虽是危险了些,却是当下躲身的好去处,滋要是碰上那位疯王,捏张行止符,应也不成问题。
陆九爻凭着前世的记忆,偷偷溜进了疯王府的大门。
皇家高墙之内,竟还有这般萧索凋零的地方。
疯王府院子小,一眼便能把府中景象看个遍。
正逢盛夏。
院中一棵枯木张牙舞爪地伸向苍天,黑色枝丫显得格外无力,似是被大火烧过。
地上连片落叶都没有,砖瓦缝隙中布满苔藓,没什么脚印。
这地方不像是有人来过。
一阵冷风吹来。
吱呀——
破旧的木门应声而开,门后的黑暗地界,孤零零地站着个白色身影。
“你是谁。”
是那位疯王。
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单薄,声音平淡,语气不显波澜,听起来,不像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此人带来的压抑比夏风更加沉闷,陆九爻的身形定了定,很规矩地作礼。
“见过王爷,臣女是陆平侯府九姑娘,今日应召前往东宫为太子祝寿,迷了路,并非有意叨扰。”
空气中闷热躁郁,动辄便出一身薄汗,那人沉默了良久,忽而开口。
“迷路?”
他从黑暗中走出,洁白的里衣不染尘埃,头发虽凌乱地散在肩上,却很干净。
她曾听说,眼前是位食人肉喝人血的狂魔。
她曾听说,这位王爷动动手指便能扭断人的脖子,掰断人的手腕。
可没人说过,这位王爷,矜贵翩翩,风度有礼,如玉树临风,是比仙人还要更胜一筹的美男。
男人缓步走向她,凑近陆九爻的身前。
清浅的药香极像青连山上师父的药理阁。
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半臂,对方凝望着她的双眸,试图从小鹿慌乱的眼神中看出其中深奥。
“东宫与此地相隔大半个皇城,就这么不偏不倚走到了疯王府,不会问路,还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