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模糊。庄周拼命朝爷爷跑去,爷爷的身影却往后退,怎么追都追不上。等他从梦中惊醒,眼角还挂着泪花花。
第二天午饭后,庄周他们几个在学堂外面的操场上练剑。田需拉了拉庄周,指着远处说:“子休,看,我父亲来了。”
只见田泰与黄老师低声说了几句,便朝这边走来。田需赶忙跑过去,一班孩子也都围了上去。田泰依旧绷着脸,眉头紧皱,简单问了问田需学习生活的情况,然后脸色凝重地说:“我是来叫庄周回家的。”
庄周心里一惊,疑惑地问:“伯伯,我家出事了吗?”
田泰不自然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你爷爷身患小恙,想念你了,让你回家一趟。”
庄周其实早想爷爷和家人了,但看着田泰那紧绷的脸、紧皱的眉,心里像那次丢了一片竹简一样,忐忑不安,隐隐预感家中可能出了大事。田泰催促庄周赶紧坐马车回家。庄周告别了师父和学友,坐上田泰的马车,出了户牖邑城南城门,一路向南而去。
土官路两边的大豆,直立着枯黄稀落的叶子。有的豆子被兵马踩坏,有的地块收割后一片空白。田泰坐在车上,绷着脸,皱着眉,看了看身旁的庄周。这孩子才十三四岁,已有五尺多高,就是有些瘦。他身着青衣,靑巾束发,额头高耸,面色如白豆,目光像霜雪般闪亮,嘴唇好似涂了脂。田泰打心底喜欢这个孩子。裘老师教庄周时,就不停地夸他聪明伶俐,说他智慧过人,日后必成大器。黄老师教他,也是赞不绝口。田泰心想,这孩子长大了,肯定能当大官,自家女儿田珞和他定的娃娃亲,算是定对了,女儿跟着他以后肯定能享福。这么想着,他便问庄周:“周儿长大准备干啥呀?”
庄周认真地说:“爷爷让我建功立业,父亲叫我避祸安身,黄老师嘱咐我‘无为’‘无名’,我自己想着还是做官,为家解除穷困,为民效力……”
田泰听了频频点头,夸赞道:“还是你爷爷说的对!从小就看你聪明过人,长大后还有这么宏大的理想,我就放心了,看来我女儿日后不会跟着你受罪了。”说完,便不再吭声。
庄周一心担心爷爷的病情,见田泰那副模样,也不敢多问,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从户牖邑城学堂到田集有三十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