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和轻微的刺痛感，将叶清然从混沌的黑暗中唤醒。
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以及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
“醒了？”一个低沉而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熟悉得让她心安。
叶清然转过头，便看到顾霆渊坐在床边，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眼中布满了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不复往日的精致与从容，却多了一份令人心折的憔悴与担忧。
他的大手，正紧紧地包裹着她没有输液的另一只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温暖了她微凉的指尖，也温暖了她有些空荡的心。
“我……这是在哪里？”叶清然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嗓子干涩得厉害。
“在顾家的私人医院。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顾霆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温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头，将吸管凑到她的唇边，“医生说你吸入了一些迷药，加上惊吓过度，所以才会昏睡这么久。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动作也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手中的珍宝。
叶清然贪婪地吮吸着甘甜的温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也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她看着顾霆渊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担忧与自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我没事了，只是还有些头晕。”叶清然轻轻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让他安心。
然而，当她看到顾霆渊手背上那几道尚未完全愈合的划痕时，笑容却僵在了脸上。那些伤痕，她记得，是昨晚在“魅色”酒吧的包厢里，他为了从那两个保镖手中救下她时，被玻璃碎片划伤的。
当时情况紧急，她只顾着后怕与庆幸，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受伤了。
“你的手……”叶清然伸出手，想要触摸他手背上的伤痕，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心疼。
顾霆渊却仿佛被烫到一般，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去，淡淡地说道：“小伤而已，不碍事。”
他的动作虽然快，但叶清然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与不自然。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与他冷硬外表不符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