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桌上,琥珀色的酒液溅了他一身都浑然不觉。常升缓缓攥紧了折扇,闭目认真听着。
就连一向沉默的常森,也瞪大眼睛好奇的听着。
\"这这是什么调子?\"一个富商打扮的宾客结结巴巴地问道。
他身旁的老儒生胡须直颤:\"非昆非弋,倒像是像是\"
楼下大厅里,醉月姑娘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她死死盯着台上那个平日最不起眼的绿衣姑娘,怎么也想不通半个时辰前还只会唱些俗曲的小丫头,此刻的歌声竟能让人心尖发颤。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唱到这一句时,那姑娘突然抬眸环视满座宾客。
常茂\"腾\"地站起来,黑脸上泛着异样的红光:\"他娘的,这丫头眼睛里有刀子!\"
蓝玉罕见地没有接话,只是抓着栏杆,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鄱阳湖血战时,那些明知必死却依然冲锋的弟兄们——就是这样的眼神。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角落里,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兵突然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泪水。他想起阵亡的袍泽,那些连尸骨都找不到的弟兄们。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好!\"常茂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乱跳,\"好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老子老子\"
这个杀人如麻的悍将突然哽住了,只能抓起酒坛狠狠灌了一口。
醉月姑娘此刻已经瘫坐在椅子上。
她终于明白那两个同行为何眼含泪光——这不是屈辱的泪水,而是某种她永远无法理解的、更高贵的东西。
吹箫女子这时抬起手中的乐器,抚琴姑娘停下手里的动作张口唱道: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唱腔到这里突变,变成了他们熟悉的戏曲唱腔。
箫声忽然转为凄厉,如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