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张俊美到凌厉的脸——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峰,薄唇因为紧张抿成一条线。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亮得惊人,此刻正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眼底翻涌着某种近乎偏执的情绪。
恍惚间,褚瑾竟错觉自己的心脏跳了一下。
这太荒谬了。鬼怎么会有心跳?
可随着对方渡来的鬼气丝丝缕缕渗入魂魄,那种久违的“充盈感”让他不自觉地战栗。阴冷的鬼气流经四肢百骸,竟比阳间的春风更熨帖,一点点修补着他破碎的神魂。
那种若有若无的振动感越来越强烈了。
“死”男鬼还在固执地念叨,笨拙地收紧手臂,“不死”
每个字都像从锈蚀的锁链里硬挤出来的,沙哑得不成样子。
真奇怪啊,明明是生前那么多心眼子的人,死了反倒是成了块呆愣愣的木头,一点也看不见从前的狡黠影子了。
男鬼的手不知何时抚上了他的后颈,掌心那点微弱的阴气像团将熄的火,明明冷得刺骨,却莫名让褚瑾想起快要碎掉的魂魄里很遥远的记忆深处那人间三月的倒春寒。他本能地往那点温度靠了靠,随即被更用力地按进怀里。
“烦。”
褚瑾突然觉得很烦。
解释不通,干脆就不解释了。他猛地揪住男鬼的衣领,主动吻了上去。这次不再是单方面的渡气,而是近乎掠夺的吞噬,疯狂吮吸他口腔里蔓延出来的鬼气,一点点凝实自己的魂魄。
湖底的水草缠上他的脚踝,像无数双挽留的手。男鬼终于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他的,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里头翻涌的情绪浓得化不开。
褚瑾忽然迷迷糊糊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
可没等他想明白,男鬼又急吼吼地贴上来,这次学乖了些,放轻了力道,却仍固执地圈着他,像是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化作泡影消散。
“放开点”
湖底的水草突然疯狂生长,缠绕上两人的手腕脚踝,悄悄摸摸看着这场暧昧的戏码。
褚瑾含糊地抱怨,尾音却消散在交缠的吐息间。
光影阑珊,水面无波,气息从他身上到他身上,又某种无形的契约正在结成,像一根看不见的红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