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下泛着青黑,骨节分明的手还虚虚搭在床边,仿佛极不安稳,要确认他的存在。
褚瑾把手搭上他的后背,冰凉的触感让叶庭樾浑身一激灵。
他猛地颤栗,转头看见少年苍白的指尖正虚按在自己手背,冷意顺着血脉直窜心口——这个人仿佛终年不化的雪,好像在这人世间只停留须臾的轻云,怎么也捂不热、困不住。
“你终于醒了。”叶庭樾温声出声,贴心的从床头接来一杯温水递给褚瑾,玻璃杯折射出七彩光斑。
少年还穿着柔软贴身的、但是是崭新贴肤没见过的睡衣,那丝绸睡衣泛着珍珠光泽,领口刺绣的紫藤花枝蜿蜒至锁骨,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个没见过的卧室,装修风格大概是欧洲宫廷的复古风,晨风拂过时隐约露出墙纸上的鸢尾暗纹,床很大很软,四周重重叠叠的帷幕挡在床上,衬得床上惺忪苍白的少年更加瘦弱。
但是那脊背永远是直挺挺的立着,冲淡了头顶呆毛的可爱感。
褚瑾出声询问:“这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
叶庭樾看他接过那杯水,轮椅无声滑近,这才出声解释:“你昏迷了一天半,医院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累了。”
“你姐姐有事情,托我照顾好你。”他目光扫过少年挺直的脊背,那截白玉似的脖颈从宽大领口探出,脆弱得让他想用金链锁住。“我家里安静,还有完备的医疗设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呢。”
想着医院里院长在只有两人的办公室里讲的话,叶庭樾神色一紧。
“褚先生先天体弱,又器官早衰的现象,虽然现在可以通过药物和治疗手段干预,但是”
“或多或少会对他的寿命造成影响。”
如果他还是那个废人,不如让褚瑾开开心心活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会为了他努力活下去。
“如果是世界顶尖水准你?”
秃顶的院长长叹一口气,眼睛微微闪烁,好像在悲悯这个早逝的天才,又好像在为失去头雁的孤鹰感到惋惜:“精心治疗好好疗养的话,大概也只能活到28岁上下。”
叶庭樾拳头握紧了,心脏在风雨中摇摆,像是被命运判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