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着空浴桶从后门回来的两个丫鬟进了院子,看见露出一脸莫名其妙表情的小姐,纷纷惊呼一声。
“小姐,您身上搭的罩衫呢?”
“罩衫?”南蔷抬抬身,竹摇椅脚下堆着层层水黄棉缎罗衫。
怨不得丁鹏支支吾吾、磨磨唧唧的,这小子不懂什么是非礼勿视吗?
南蔷轻哼一声,心中不大痛快。
她自小被她爹和几位师兄疼宠着长大,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差不多了。
只有她占便宜的,从没有吃过亏。
南蔷拿起一旁的云丝扇,轻轻扇动,微垂的眉眼如江南烟雨的朦胧空灵,牵动人心,两个丫鬟见此,悄无声息的退去。
小姐静悄悄,必定要作妖。
南蔷收服贴身小丫鬟还是手到擒来的,深更半夜,在她出门半个时辰后,两个丫鬟才去掌门那里通风报信。
南蔷踏着夜色缓缓走入客院,客院没有小厮驻守,只有每日定时洒扫的下人,客人休息时也不会在院中逗留。
院内唯有略显孤廖的虫鸣,还有客人撩水洗澡的声音。
门,咯吱推开了。
丁鹏以为是方才抬水的下人,开口高声询问,“还有何事,不是说过明早再来倒水吗?”
脚步过分轻盈,转瞬绕过屏风来到面前。
男人肌肤白皙,皮肉紧致,乌发高高扎起,在水雾弥漫中散发出一股锐不可当的少年意气。
丁鹏双眸寒霜的射向来人,尚未看清,一道黄芒冲着面门而来,他立刻拍水而出,提起浴桶旁的长剑三两下将那‘暗器’缠绕到剑鞘上。
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这是一条淡黄色的披帛,正好和来人一身紫烟罗内纱交襟裙外套水黄色罩衫相呼应,丁鹏顺着衣裙往上看,看到了方少掌门那张倾国倾城难以一见的面庞。
他脸色陡然爆红,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披帛瞬间被他拆解开,手忙脚乱的挡在中间。
南蔷终于笑了,笑容若雪林间的小鹿,通透灵巧又无害,“我也不怪你!”
她的眼神透过薄薄的披帛如有实质性的扫过丁鹏努力遮掩的位置,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捏出一个小小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