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里倒映出墨影消散前留下的数据流残影,防毒面具下的齿轮虹膜正在她视网膜上重组。
剧痛从锁骨蔓延到太阳穴,我强行发动第三次洞察之眼。
量子化的视野里,所有青铜棺椁都通过菌丝与土行孙虚影手中的罗盘相连,而罗盘的指针……竟然是我们进入古墓时在盗洞发现的北魏铜钱!
柳思思突然软倒在我怀里,解剖刀“当啷”坠地。
她耳后浮现出细小的齿轮纹路,呼吸间带着金属摩擦声:“丁致远……你的心跳……为什么有……两个频率?”
我没敢告诉她,三天前植入的噬菌体正在吞噬锁骨上的蝉纹。
菌丝网膜突然剥落,化作千万只荧光蜉蝣扑向青铜棺群。
当第一个棺椁完全开启时,我听见土行孙的声音混在编钟声里传来:
“游戏才刚开始……”
某种比黑暗更浓稠的阴影从墓道深处涌来,带着铁锈味的压迫感碾过每个人的胸腔。
柳思思的埋怨还卡在齿缝间,却被突然逼近的诡异声浪冲散——那是无数青铜器在血肉中蠕动的黏腻声响,混杂着电子元件短路的噼啪声,正从三个方向朝我们包抄。
杨教授突然将燃烧的衣袖甩向菌丝网,火光里浮现出三十秒倒计时。
“跟着磷火走!”老人踹开正在异化的吴达山,浑浊的眼底第一次露出恐惧,“它们在用我们的记忆重构陷阱……”
柳思思的手指突然抠进我肩胛骨,她耳后的齿轮纹路已经蔓延到颈动脉。
在愈发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我听见她挤出一句带着电流杂音的话:
“丁致远……你的左眼……在流血……”
倒悬的青铜棺突然同时发出蜂鸣,菌丝荧光在瞬间熄灭。
黑暗中有冰冷的金属触须缠上脚踝,柳思思未完的质问化作一声闷哼。
当第一缕幽蓝鬼火重新亮起时,我看见三百具棺椁的阴影正在菌毯上拼合成土行孙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