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像粘稠的墨汁,泼满了整个世界,连呼吸都带着凝滞感。
林风抱紧怀中的苏沐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脚下不再是河岸湿滑的淤泥,取而代之的是粗糙、坚硬的触感。
干燥的岩石地面凹凸不平,覆盖着厚厚的尘埃,散发着某种古老、腐朽的气息。
他不得不放慢速度,重心压低。
右脚探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虚实,才敢落下。
左脚跟上,再重复。
生怕一丝不慎,就坠入未知的深渊,或者惊动黑暗中潜藏的东西。
苏沐雪很轻,像一片羽毛。
可这重量压在林风心头,却沉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能感觉到她胸口微弱的起伏,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些。
一丝微弱的希望。
然而,透过薄薄的衣衫,她身体传来的冰冷,却像毒蛇的獠牙,死死咬住他的神经。
那寒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时间正在一点一滴流逝。
“师姐”
他喉咙干涩,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在死寂中 eдвa лn he cлышho。
“再坚持一下。”
这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用尽全力驱散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绝望。
周围,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没有风声,没有水声,甚至没有虫鸣。
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还有怀中人那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呼吸声。
这寂静本身,就构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迫着他的感官。
未知,比任何已知的危险都更可怕。
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废墟间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还有怀中人微弱的吐息。
以及……那从更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嗡鸣。
那声音很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规律性,仿佛大地的心跳,又像是某种古老机械的低吼。
它穿透岩石,穿透黑暗,直接钻入林风的耳中,甚至引起骨骼的轻微共振。
荧光苔藓的光芒早已被抛在身后。
黑暗,纯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