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在拆解一辆二八杠,后座货箱被液压钳撕开,露出里面用油纸包着的电子元件。照片边缘的日期戳显示拍摄于三天前,但雷宜雨清楚地记得,那天老刘运的是防汛指挥部特批的“五金配件”。
仓库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老吴一个箭步窜到窗边,掀起脏兮兮的窗帘一角。“操,”他声音压得极低,“郑明的桑塔纳。”
透过窗户的破洞,能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码头空地上。车门开了,郑明没穿制服,套了件皱巴巴的夹克,正跟身边人说着什么。他手里拿着个反光的东西,阳光下晃得人眼花——像是自行车车牌。
苏晚晴迅速合上木箱,灰尘在光束里打了个旋儿。雷宜雨把手里的车牌塞进内兜,金属边缘硌着肋骨。他看向仓库深处,那里堆着几十个防汛专用的麻布袋,是上个月从金口仓库“核销”的库存。
“后门。”雷宜雨声音很轻,但老吴已经动了起来。他三两下拆下最近那辆自行车的货箱,露出底下改装过的车架——中空的钢管里能塞下整叠文件。
仓库后门通向一条窄巷,堆满了渔船废弃的柴油桶。雷宜雨推着自行车,轮胎碾过潮湿的鹅卵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巷子尽头是汉江的支流,浑浊的江水拍打着水泥堤岸,水面漂着蓝绿色的油污。
老吴突然拽住他胳膊,指了指江堤上的岗亭。往常这个点应该没人的亭子里,此刻站着两个穿制服的,手里拿着雷宜雨很熟悉的仪器——武钢废料场用来检测金属成分的手持光谱仪。
“绕不过去了。”老吴咬着烟嘴,烟丝簌簌往下掉。他虎口上的疤在潮湿空气里泛着蓝绿色,那是去年搬钢渣样本时落下的。
苏晚晴从包里摸出张通行证,塑封膜上印着“防汛物资特批”的红章。“试试这个,”她声音有些抖,“上周从指挥部档案室借的。”
雷宜雨摇头。他太清楚郑明的作风了,既然能追到这里,肯定已经摸清了所有备案的通行证。江风突然转向,送来岗亭那边的只言片语:“……车牌……检测……”
老吴突然蹲下身,从工具包里掏出扳手。他动作很快,几下就卸下了自行车前轮的挡泥板,露出焊在车架上的一个小铁盒——那是去年为了防备突发检查设计的,能瞬间烧毁藏在里面的票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