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深秋,武汉的空气中弥漫着江水与钢铁的气息。长江证券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茶缸里的浓茶早已凉透,杯底沉淀着一层细碎的茶叶。雷宜雨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目光落在楼下停着的一辆黑色桑塔纳上——车顶的天线微微晃动,像是某种无声的监视。
苏晚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纸张边缘微微卷曲,显然已经被翻阅过多次。她将文件放在桌上,声音压得很低:“郑明的人去了武钢档案室,带走了三箱资料,包括1988年的试验记录。”
雷宜雨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窗外,一辆自行车从桑塔纳旁驶过,车铃清脆地响了两声,随后消失在街角。
“施密特那边怎么说?”他问。
“莱茵集团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钒钛氧化物的稳定性没有问题,但铜杂质超标的部分被他们单独标注了。”苏晚晴翻开文件,指向其中一行数据,“他们建议我们重新调整配方,否则国际防汛协会的认证可能会被卡住。”
雷宜雨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文件上。数据栏里的数字密密麻麻,但他的视线却停留在最下方的一行小字上——“检测样本来源:武汉防汛指挥部,1994年9月核销批次”。
“郑明查不到这批样本的。”他淡淡道,“防汛指挥部的核销账册早就被‘归档’了。”
老吴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箱角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他将箱子放在桌上,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从金口仓库挖出来的。”老吴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1988年的原始配方,还有当年试验的废料样本。”
雷宜雨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和几块蓝绿色的金属块。纸张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页脚的编号依然清晰可辨——“wh-327”。
“郑明在找的就是这个。”苏晚晴低声道,“他以为这批资料早就被销毁了。”
雷宜雨拿起一块金属,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感——这是钒钛氧化物的电解反应,1988年的废料在潮湿的空气中依旧保持着活性。
“莱茵集团的认证只是第一步。”他放下金属块,“郑明不会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