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留。
江汉饭店的暖气开得很足,雷宜雨坐在靠窗的位置,杯中的龙井已经凉透。窗外,雪又开始下,细密的雪花粘在玻璃上,模糊了长江对岸的灯火。
对面的香港律师是个精瘦的中年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他面前的文件夹摊开着,里面是长江实业的股权证明,但最上面那页的边角处有个不易察觉的折痕——像是被人故意做过的标记。
“联交所对贵公司的防汛工程收入有疑问,”律师的普通话带着明显的粤语腔调,“这部分利润占比过高,且缺乏第三方验收报告。”
雷宜雨端起茶杯,杯底在桌面上留下一圈水渍。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纸张崭新,但装订孔处有轻微的磨损——显然是从旧档案中重新拆出的。“这是湖北省防汛指挥部的验收函,”他平静地说,“每一笔款项都有据可查。”
律师接过文件,指尖在公章处摩挲了一下,眉头微皱——印泥的颜色比正常公章略深,像是新盖的。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将文件塞回文件夹,又抽出另一份材料。“还有武钢的废料处理权,联交所要求补充资产评估细节。”
苏晚晴从手袋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律师面前。“这是武钢研究院的检测报告,”她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所有废料的成分和估值都有备案。”
律师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文件——纸张泛黄,边角处还有档案室特有的编号戳。他翻到第三页时,目光在某行数据上停留了几秒——钒钛含量068,与防汛沙袋的专利数据完全吻合。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老吴站在饭店大堂的角落,手里攥着一份刚送到的电报。电文只有一行字:“壳公司已注册,代码327。”
雷宜雨看向窗外,长江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远处的江面上,那艘货轮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航标灯的光点依旧规律地闪烁,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