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砸进锅里“滋啦”一声响:“雷哥,这玩意儿真能防水?”
“防汛墙的配方,加了三成钢渣。”雷宜雨踹了脚痰盂,滚出来的半块砖头“噗通”掉进锅里,“粮管所的仓库墙厚半米,咱们的——”他抡起铁锨“咣”地敲在自家仓库外墙上,混凝土簌簌剥落,露出里头密密麻麻的螺纹钢骨架,“一米二。”
彩凤的算盘珠子突然崩飞一颗。她盯着刚送来的《防汛物资报价单》:“周瘸子把沙袋价格抬了五倍,还要求现金结算……”
“让他囤。”雷宜雨弯腰从痰盂底抽出一沓船运保险单,受益人清一色写着“周氏航运”,“等水位过了警戒线,你猜保险公司先赔谁?”
江汉关的报关大厅里挤满了神色焦灼的粮商。
“凭什么扣我的船?”一个穿的确良衬衫的中年男人拍着柜台,玻璃震得嗡嗡响,“我这批东北大豆再拖就霉变了!”
柜台后的办事员头也不抬:“上级指示,汛期所有散货船必须接受安全检查。”他随手甩出一张《船舶滞留通知单》,底下盖着鲜红的“长江航运管理局”公章。
雷宜雨靠在墙角,目光扫过粮商们手里攥着的提货单——清一色标注“715前必须到港”。他忽然笑了,痰盂“咣当”一声砸在瓷砖地上,滚出来的是一枚锈迹斑斑的船锚钥匙。
“同志,我这儿有条水泥船。”他弯腰捡起钥匙,在办事员眼前晃了晃,“装不了粮食,但能装人——要租吗?”
暴雨倾盆的深夜,长江水位暴涨至警戒线。
粮管所主任老刘瘫坐在办公室,手里攥着刚收到的电报:“周氏航运的船队遇险,两千吨小麦全泡了……”
窗外突然亮起探照灯的强光。一辆改装过的水泥船横在粮管所码头,甲板上堆着成包的防汛沙袋——每个袋子上都印着“雷氏仓储专用”。
“刘主任,现在签合同还来得及。”雷宜雨跳下船舷,手里抖开一份《水位期货对冲协议》,“按今天的水位,您该赔我九万六。”
老刘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他这才看清,沙袋缝隙里露出的根本不是沙子,而是金灿灿的麦粒——正是周瘸子“泡汤”的那批货。
防汛墙新砌的砖缝里,雷宜雨藏了半张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