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雷哥是说……这技术早就有了?”
“去武钢档案室。”雷宜雨抓起中山装往外走,“找1958年的‘钢渣土法利用手册’。”
武汉钢铁厂档案室散发着霉味和铁锈的混合气息。雷宜雨站在摇摇欲坠的铁架前,指尖掠过一排排泛黄的档案袋。窗外传来火车卸料的轰鸣声,灰尘簌簌落下。
“同志,58年的技术档案都在最底层。”白发苍苍的管理员老赵推了推老花镜,“但那会儿正值大炼钢铁,记录乱得很……”
雷宜雨蹲下身,拽出一个沾满油污的牛皮纸袋。袋口绳结早已腐朽,轻轻一扯就断成几截。泛黄的纸张滑出来,最上面是手写的《武钢废渣土法利用试验记录》。
“找到了!”大建抡起扳手就要砸开旁边的木箱,被雷宜雨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彩凤小心翼翼展开文件,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雷哥你看!这上面记录的土法配方和咱们防汛墙用的几乎一样!”
文件上的钢笔字已经褪色,但依然能辨认出“钢渣磨细后与石灰按5:3比例混合,可替代50水泥”的字样。落款日期是1958年9月17日,盖着武钢技术科的公章。
老吴酒壶都忘了拧,胡子沾着酒珠:“宜雨,这……这能用上?”
“不仅能翻盘,还能让林世昌赔掉裤子。”雷宜雨从档案堆里又抽出一本工作日志,指着某页上的签名,“看这个技术员名字。”
“周……周保国?”彩凤眯起眼睛,“这名字有点耳熟……”
雷宜雨冷笑:“就是现在质检站的周站长,当年他参与过钢渣试验。”他合上档案,钢渣在痰盂里叮当作响,“走,去会会这位周站长。”
汉江边的防汛指挥部临时板房里,电扇吱呀转着,吹不散满屋的烟味。周站长秃顶上的汗珠在日光灯下闪闪发亮,他盯着雷宜雨摊开的档案,手指微微发抖。
“这……这都是特殊时期的试验数据,不能作数……”
“周站长,”雷宜雨慢条斯理地翻开工作日志的某一页,“58年9月20日的记录显示,您亲自批准在厂区围墙使用这种配方。”他指尖在某个数据上点了点,“抗压强度275兆帕,比现在林世昌专利标注的还高2兆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