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英文，感觉发音比广播里还标准。
说话间她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反射出一道晃眼的光，“你是不是……”
宋婉真后背不知为何沁出冷汗。
盯着尹琳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时公园喇叭突然响起《东方红》的前奏，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我该回去了。”宋婉真立马起身收拾书包。
“明天讲立体几何，你先把课本例题做一遍。”说完之后宋婉真就离开了这里。
尹琳看着她的背影充满了好奇，但是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与此同时莫超男回到了家中，发现家门口的煤球堆塌了一角。
她蹲下身想整理，突然听见屋里母亲的咒骂声。
推门就看见父亲正在喝酒，母亲攥着个铁皮糖盒，那是她藏在床底砖缝下的！
他们这是！
“钱哪来的？”莫母劈头把盒子砸过来，硬币和钱币哗啦啦撒了一地。
莫超男僵在原地。
她看着自己这段时间赚的钱滚进灶灰里，那里面有帮粮店卸车赚的，有代同学值日得的，还有帮忙宋婉真卖东西赚的。
“问你话呢！”
父亲一脚踢翻板凳，“是不是偷的？”
“是我卖……”莫超男突然住口。
说卖裤子就等于供出宋婉真，她想起那些被挂上“投机倒把”牌子游街的人。
莫母已经揪住她耳朵：“整天就知道臭美！你看看谁家姑娘像你似的，十八了还念书？隔壁张婶介绍的那个屠宰场临时工多好。”
要不然就嫁人！
莫超男耳朵火辣辣地疼，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吭声。
衣服暗袋里的几块钱像块烙铁贴着她心口。
刚才回家路上，她甚至幻想用这笔钱买支英雄钢笔，或者那本《代数习题集》，但是都忍住了。
因为她要靠自己赚的钱逃离这个家！
“从今天起放学直接回来做饭！”
莫父把皮带扣在桌上，“再敢乱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