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缓步踏入的钟懿。
若目光能杀人,钟懿此刻怕是早已千疮百孔。
钟懿却仿佛没有察觉到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目光,依旧是那副从容淡然的模样,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晚生钟鼎,见过老太爷。”
“哼,”卢老太爷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算是回应。
钟懿也不以为忤,自顾自地继续。
“晚生今日前来,是奉了陛下口谕。陛下念及卢大人往日也曾为朝廷立下些许苦劳,不忍见卢氏一门就此倾覆。特开恩典,只要卢大人肯诚心悔过,交代清楚所有罪责,陛下或可从轻发落,保其一命,亦不会过分株连卢氏族人。”
卢老太爷听着,脸上的肌肉却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眼中怒火更炽,声音沙哑而冰冷。
“说得好听!若非你钟鼎咄咄逼人,我儿何至于身陷囹圄?卢家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少在这里假惺惺!说吧,你今日登门,究竟有何图谋?”
巧言令色的小人!
将人逼入绝境,再来施舍所谓的恩典,当真以为老夫是三岁孩童吗?
钟懿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老太爷快人快语,晚生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他顿了顿,目光在堂内扫视一圈,方才悠悠开口,“据卢大人亲口供述,贵府地窖之中,似乎还藏着几本……更为要紧的账册。那些账册,事关重大,陛下命晚生即刻取回,不得有误。”
老狐狸,你的儿子已经把你卖了个干净。这些东西,早晚都要见光的。
“地窖……账册……”卢老太爷身子微微一晃,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也彻底熄灭了。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颓然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许久,才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绝望,对一旁的管家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带……带钟大人去吧。”
事已至此,再挣扎,还有什么用呢?那些东西,终究是保不住了。
“是,老太爷。”老管家躬身应下,随即转向钟懿,做了个“请”的手势:“钟大人,这边请。”
钟懿微微颔首,迈步跟上。
当他行至通往后宅的穿堂时,迎面走来一位荆钗布裙的妇人,正是卢介玄的夫人赵氏。她形容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