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没多久,卢侍郎就被人从大牢里带走了,不知去了何处!”
刘三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松开那汉子,也顾不上再呵斥佃户,转身就往庄子外跑。
那方向,与回卢府的路,截然相反。
赵府,书房。
“你是说,卢介玄那老东西,为了活命,还吐露了更多账册的下落?”
赵秉辉端坐于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扶手,面沉似水。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那双本就锐利的眼睛,此刻更是寒光闪烁。
他身前,刘三点头如捣蒜,将从庄户口中听来的消息,以及自己的猜测,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一遍,末了还不忘表忠心。
“大人,那卢介玄分明是想拉您下水,保他自己一条狗命!此等反复小人,留不得啊!”
赵秉辉身旁,一位青衫幕僚面带忧色,轻声道:“大人,卢介玄如今被那钟懿捏在手里,大牢之内更是关隘重重,想要动手,怕是……”
赵秉辉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让刘三和幕僚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大牢?谁说要在大牢里动手了?”他端起茶盏,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语气却森然如冰,“为人妻者,闻听夫君身陷囹圄,悲痛欲绝;为人子女者,得知父亲大难临头,忧心如焚。妻儿担忧夫君父亲,前去探望,送些吃食,宽慰几句,岂非人之常情?”
卢介玄啊卢介玄,你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你的妻儿,会很“乐意”送你最后一程的。
刘三和那幕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寒意与一丝了然。
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停在了卢府那紧闭的朱漆大门前。
钟懿从轿中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那块“武定卢府”的鎏金牌匾,牌匾依旧气派,只是在这压抑的氛围下,透着一股日薄西山的凄凉。
门房早已得了通报,战战兢兢地迎了上来。
“钟大人,我家老太爷已在厅中等候。”
卢府正堂,香炉里燃着上好的檀香,烟气袅袅,却驱不散满室的沉闷。
须发皆白的卢老太爷端坐上首,面色铁青,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