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庆幸自家不是那些所谓的‘高门望族’,否则,此刻只怕已是这少年棋盘上,一枚待宰的棋子了!
皇帝凝视着钟懿,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激赏与满意,他重重一拍御案上的账册。
“好一个‘攀咬’!好一个‘借鸡生蛋’!与仅仅处置一个卢家相比,让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互相倾轧,元气大伤,彼此间再无半分信任可言,朕的江山,才能真正稳如泰山!”
他缓缓颔首,语气斩钉截铁:“钟爱卿,你这个主意,朕准了!”
片刻之后,御书房厚重的殿门再次开启。
摇曳的烛光下,一个身着囚服,形容枯槁的身影被两名神色冷峻的禁军校尉押了进来。
正是卢介玄。
曾经的户部左侍郎,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
他发髻散乱,面如死灰,眼神惶恐地扫视着奢华而威严的御书房,如同被困在陷阱中的野兽。脚上的镣铐随着他的挪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哀鸣。一见到高踞龙椅之上的天子,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金砖。
“罪臣……罪臣卢介玄,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浓的绝望与恐惧。
皇帝面沉似水,冷冷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死一般的寂静,压得卢介玄几乎喘不过气来。
最终,还是钟懿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在此刻的御书房中,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分量。
“卢大人,起来回话吧。”
卢介玄闻声一颤,这才颤巍巍地抬起头,目光游移地望向钟懿。
钟懿神色不变,继续开口。
“方才,本官已将你主动交出账册,坦白罪行之举,一一禀明陛下。陛下天恩浩荡,念你尚有几分悔过之心,你的家族,或许……可以免于株连。”
卢介玄黯淡的眼中陡然爆出一丝狂喜的光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钟懿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了几分,“贪赃枉法,乃是国之大蠹,律法昭昭,岂容姑息?你想要保全自己这条性命,单凭一份供状和这几本账册,恐怕还远远不够。”
他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