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朕如此安排,你可有疑义?”
钟懿躬身一揖,神色平静:“陛下安排自有深意,微臣并无异议。”
待钟懿与崔文正退出御书房,行走在宫中甬道上,崔文正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深意。
“钟懿,方才老夫为你讨要金银布帛,你可知是何用意?”
钟懿脚步一顿,侧身看向崔文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崔大人,学生有所猜测。您是想让陛下觉得,学生……是个贪财之人。”
崔文正赞许地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欣赏。
“孺子可教。你要记住,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陛下用人,不怕你有缺点,就怕你无懈可击。”
“一个有‘弱点’的臣子,尤其是一个贪图些许身外之物的臣子,在陛下眼中,远比一个无欲无求、完美无瑕的臣子,要来得……放心。”
钟懿心中微凛,躬身一揖:“多谢崔相指点,学生铭记在心。”
辞别了崔文正,钟懿按照旨意,径直前往刑部衙门“报道”。
还未踏入刑部大门,便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与户部的喧嚣繁忙不同,刑部衙门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透着一股森然的威严。
钟懿刚一脚踏入刑部大门,两旁早已列队等候的刑部差役、武侯们,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恭迎钟大人莅临刑部!”
声势浩大,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钟懿真的是被吓了一跳,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高官前来刑部了。
“哎呀呀!钟贤弟!你可算来了!为兄可是望眼欲穿呐!”
一个洪亮而热情的嗓门传来,高明满面春风,大步流星地从内堂迎了出来,一把抓住钟懿的手臂,那亲热劲儿,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
刑部衙门内的其他官吏、胥役们,纷纷探头探脑,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钟大人”。
这位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高侍郎如此屈尊降贵,亲自出迎?
钟懿只觉一股久违的尴尬笼罩住了全身。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上辈子在迎新晚会上被临时拉去表演口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