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外的兵部衙门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各司房舍灯火通明,官员书吏往来奔走,明明已过了下值的时辰,却无一人离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与亢奋交织的紧张气氛。
兵部尚书魏寰端坐堂上,面沉似水。
堂下,几位郎中、员外郎皆是神色凝重。
早些时候,宫中快马传讯,北境苍莽山一线,匈奴诸部蠢蠢欲动,恐有大规模南下寇边之虞。圣上震怒,已下旨,命兵部即刻调拨军资,增派兵马,驰援北境。
“唉!”一名须发花白的郎中忍不住捶了捶桌案,声音嘶哑,“匈奴骑兵甲天下,来去如风,剽悍异常。我大渊将士虽勇,可北地铁骑对决,折损太甚!每岁增兵,与添油何异?银子花海了去,却总是不见大的起色!”
堂内气氛愈发压抑,众人皆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另一人接话,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
“王大人此言差矣!往年是往年,今年,或有不同!”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若非钟侍读……哦不,是钟主事的查账新法,尚书大人怎会如此痛快地将那二十年的陈年烂账交出去?”
此言一出,众人精神皆是一振。
魏寰闻言,紧绷的脸颊微微松动。他之所以松口,将那堆积如山的陈年账册交给钟鼎,固然有被那小子新奇的“简图”和“数目标记法”所震慑,更有深一层的考量。
这新法,若真能厘清兵部多年的糊涂账,将那些被侵占、挪用、虚耗的军费给挤出来,哪怕只有十之一二,用到北境边防上,便是无数兵士的甲胄粮草,便能多打造几百柄克敌利刃,多招募上千敢死之士!
这,才是他魏寰真正的指望!
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钟主事那新法,莫非还能用在骑兵身上不成?”
“嗨!老张你糊涂了!查账的法子,如何能安到马背上?定是钟主事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快说说!快说说!究竟是什么宝贝?”
户部左侍郎周延,此刻正借调在兵部协助,闻言亦是双目放光,一拍大腿,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尚书大人!诸位同僚!那可不是查账的新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