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桌上的玻璃水杯扫落在地。
“哗啦”一声,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林语宁—”
“你给我等着!”
他的声音像野兽,嘶哑、扭曲、疯狂。
“你不回来没关系!”
“我会让你后悔!”
“你不会一辈子都站在台上的!”
“我等你摔下来!”
雨越下越大,风呼啸着撞在窗户上,似乎连老天也厌倦了这个疯子的哀嚎。
雨势一夜未停,江城仿佛陷入了一场连绵不绝的洗涤。
晨光透不过乌云,天色灰蒙,湿冷的空气贴着皮肤,一点点渗入骨髓。
林语宁站在律所十六楼的落地窗前,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黑咖啡,望着窗外灰白的街道出神。
昨晚从精神康复中心回来,她没有回顾延瑾的公寓,而是一个人回到自己那间出租屋,屋里空落落的,灯光也不亮,像她早年那几年蜷缩在黑夜里的生活一模一样。
她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吃完了饭。
像是在仪式般地为某些情绪,划上句号。
她不想把这段过去一刀斩断,她知道做不到。
那三年不是简单的污点,不是删掉的合影,不是撕掉的婚姻证书,而是她身体里已经扎根太深的印记。
她早就不恨墨景言了。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值得她恨的人。
他成了过去,成了一个不断用旧方法苟延残喘的投影。
她真正想斩断的,是自己对那段过往所有残余的牵连和柔软。
她去看他,就是为了确认:
哪怕他疯了,她也不回头。
窗外雨刷扫过高楼玻璃,模糊了街道上的灯红绿影,她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转身走回办公桌前,翻开新案的资料。
新的当事人是一位农村出身的女工,因丈夫重病欠下外债,厂方克扣工资拒不支付赔偿,她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四处奔走维权,最终找到律所时,脸上写满了疲惫。
林语宁见到她的第一眼,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曾无数次坐在陌生办公室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