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被困囤于这内宅四四方方的片瓦檐棱之间,整日埋头打理后宅的琐碎事物。
她有些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侍奉丈夫、生儿育女竟成了她人生的全部价值。
明明年少之时,习得一身武艺的她,最想做的是能够如男儿一般上战场杀敌,最不喜的就是被束缚在内宅的方寸之地里,洗手作羹汤,三从四德,逆来顺受。
谢桐忍住了眼底的湿意,那记忆里的从前也随着水雾一同消散了。
她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发,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心中既慰贴又感动。
“娘不委屈,凡是人,总有取舍。”
从前她肆意纵马耍枪是一种快活,但而今照看一双儿女,看他们长大成人,是另一种幸福。
做母亲也是在做她自己。
宋十鸢柔声道:“嫁给五皇子去北洲未必有咱们想象中的那般坏,朔北距西京千里之遥,那里山高皇帝远,没有西京的权势纷扰,难得清净,而且还能与舅舅团聚。”
她昨夜想了许久,虽然她的金手指在西京也能发挥用处,但必须得谨小慎微,小心行事,否则一不小心被人盯上,恐怕小命都要不保。
去朔北边关则截然不同,那里荒僻贫瘠,大有可为,她想做些什么至少不必束手束脚。
见谢桐蹙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宋十鸢继续道:“昨夜谢嬷嬷跟我说了些朔北的情况,朝廷连那些在战场上舍命杀敌将士们的军粮都能短缺,那舅舅如今在朔北的日子又能好过到那里去?朝廷与北洲所签的议和盟约,分明是想舍弃了朔北,以朔北之地来饲养安抚北洲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