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稍稍表现得可怜一些,就能骗到她的心软。
再抬起头,裴岐野已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离开西京后,你想去哪儿?”
宋十鸢摇了摇头:“要看母亲的安排。”
裴岐野看着她澄澈的双眸,说道:“安南军都护府的新任都督是裴驰洲的舅舅段瑛,你和谢夫人最好不要回安南。”
安南军竟被裴驰洲外家的人接手了?宋十鸢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怀疑世代镇守安南的谢家人被调去朔北是裴驰洲的手笔。
其实她是很想去朔北的,一来能让母亲和舅舅团聚,二来,朔北是边镇,对女子没那么多的礼教束缚,她不想一生都困在内宅里碌碌无为,想靠自己后世的见识和上天赐予的金手指做一些事情。
不求建功立业,只求能够有所作为,才不负在这世上走一遭。
“多谢提醒。”宋十鸢回过神来,真诚地道。
裴岐野看着她赤诚的双眸,笑了笑,狭长的眼尾微扬,“宋十鸢,这是我们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对话。”
回首以往,不是他在威吓宋十鸢,便是宋十鸢一脸畏惧地骂他,两人之间称不上是剑拔弩张,但也绝不平和。
宋十鸢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从他眉眼间窥见了一丝青涩的少年气,她一时竟没了话说。
印象中的裴岐野很少笑,那张脸从幼年到长大,都满是阴郁的戾气。
从前他被人欺负,然后再来欺负她。
“是啊,难得五殿下不欺负威胁人,自然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宋十鸢语气幽幽地说道。
裴岐野脸上的笑容滞了滞,从前要活命的本能,令他去抢、去夺,哪怕是凶恶地威胁欺凌一个傻子。
可除此之外,他还曾将那些无处宣泄的怨恨,释放在宋十鸢的身上。
只因为深宫之中,人人都能欺凌他,连一个小太监都可以折磨他,而他无力反抗。
比他强者欺辱他,他就将那些无法反抗的怨愤,发泄在比他更弱小的痴傻之人身上。
他对待痴傻时的宋十鸢从未好过,那些狼狈丑陋扭曲的样子,她全都见过。
裴岐野清楚,宋十鸢虽不是那个傻女了,但那些过往,她都记着。
但她又不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