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一把。
谢蕴脸上的冷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出言讥讽:“宋二公子不愧出身国公府,张口闭口都是利益,婚姻大事,在你口中,难道只是一桩生意?”
他又惹阿蕴生气了。
宋痕张了张嘴,想解释两句,谢蕴已经甩了车帘,下了马车。
待她回到自家的马车上,车夫极恭敬客气地说道:“劳烦公子把马车往旁边挪一挪。”
再次重逢,不如人意。
宋痕喉咙里一片涩然,吩咐车夫挪马车,等侯府的马车过去了,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谢萦目光好奇,又别有深意地打量着谢蕴:“二妹妹都与宋二公子聊了什么?”
谢蕴抿着唇不说话。
谢萦往后面瞥了一眼:“宋二公子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官道就这一条,许是也要进城吧。”
谢蕴自然也察觉到宋痕的怪异之处。
见惯他目下无尘,清绝如霜雪的模样,此时,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仿佛在追随失而复得的珍宝。
谢蕴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话本子翻烂了,也找不出这样荒谬的事情来。
马车摇摇晃晃,在漫天晚霞中进了城,行至东街时,忽然停了下来。
谢蕴掀起帘子的一角,瞧见街道上全是探事司的人。
她问车夫:“这是出了什么事?”
车夫回道:“听人议论,好像是慕王遇刺,正在清查刺客。”
慕浔是探事司的指挥使,前年,去江南查贪污案,几乎杀穿了整个江南官场,成了人人皆惧的杀神。
朝野中,没少人拿这事抨击他,骂他狠戾嗜杀,弄权祸国,刺杀他的人,比刺杀楚帝的还多。
谢蕴瞧着不是回侯府的路,扭头问谢萦:“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谢萦道:“去宫门口。”
谢蕴蹙眉。
谢萦的眼底藏着兴味:“贵妃娘娘宽厚,不再怪罪于你,让二妹妹不必进宫谢恩,去宫门口磕三个头就行了。”
谢蕴指尖倏地一紧。
权势二字,重如万钧。
在灵宝寺被折辱的这半年,她早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