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
赵氏病了几日,气色并不好,加上神色郁郁,看起来更加憔悴。
赵嬷嬷端着药进来,赵氏皱着眉头喝下,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开口道:“蕴姐儿给晏哥儿请的神医今日上门了?”
赵嬷嬷点头,眼底闪过轻蔑:“那人瞧着年轻得很,没半个时辰就离开了,乌草毒无药可解,二小姐也是病急乱投医。”
“小心驶得万年船,即便无药可解,也不能大意。”赵氏说着,眼底闪着阴毒的寒光,“垂珠那边可交代好了?”
“夫人放心,垂珠会见机行事的。”赵嬷嬷端来一碟剥好的干果,神情有几分得意,“老夫人再怎么防备,也想不到最大的祸患,会在栖云院。”
只要想到谢晏吃下谢蕴亲手送上的毒药,就觉浑身舒畅。
赵氏捏起一颗核桃放进嘴里。
自从她吩咐厨娘,在谢晏的蜜饯里下毒,她就没再吃过蜜饯,喝药嘴里再苦,她也不碰。
碟子里的干果去了一小半,赵氏才停了手,端起茶盏喝了两口,吩咐赵嬷嬷:“近来事事不顺,你去护国寺添些香油钱,给芫姐儿求张平安符,再去一趟城西,给大嫂他们送些银钱,小心些,别让人瞧见了。”
赵嬷嬷不赞同,苦口婆心地劝着:“夫人,不是老奴心狠,落井下石,大夫人那边真的不能再往来了。”
自从病了之后,赵氏的心口时不时地就会有些疼,大夫也查不出病因,只说是忧思过度,让她开怀些。
可赵括死了,赵家再无入仕的希望,她如何能开怀得起来。
“大哥走了,留下大嫂他们几个孤儿寡母,我不帮衬一二,这日子怎么过啊?”
“可是”
“别让老夫人和侯爷知道就是,大嫂什么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帮衬,大嫂就能放过我?”
赵嬷嬷想到了什么,脸色白了白:“可那事与夫人无关,动手的又不是夫人。”
赵氏眼睛闭了闭,沉默良久,才露出一抹苦笑:“我是赵家女,最后嫁进侯府的是我,我说不关我事,谁会相信呢?”
赵家就是个无底洞,真一脚踏进去,多少银子都不够填,况且,赵氏的嫁妆,都拿去填补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