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靠在罗汉床上,头发梳得整齐,额头上戴着抹额,闻言,笑着啐了她一口。
“小小年纪,跟个管家婆似的,都管到老婆子头上来了。”
谢蕴喜笑颜开,柔声说道:“什么都没您身体重要,您这些年操持侯府,费心费力,落下不少老毛病,得仔细调养。”
老夫人闻言,眸子渐渐深沉。
人上了年纪,可经不得动怒,养得再好,身子骨也亏损了。
赵氏平日里惯会装孝顺,处处贴心恭谨,会想不到这一点?
谢蕴瞧着老夫人的神色,知道她入了心,见好就收,没再往下说。
老夫人思量了一会儿,敛了神,说起昨日她去正院兴师问罪的事儿。
“赵氏到底是你长辈,受了什么委屈,跟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别与她硬着来,对你名声不好。”
“祖母,我知道轻重,她自己就一身腥,还想抓我的错处,”谢蕴哼了声,“我可没那么傻。”
“只是,留一个心思不正的在你身边,”老夫人说到这里,皱了皱眉,“还是把人发卖了。”
“母亲不是说会调教好吗?留着吧,她最近在我身边伺候得不错,我都用惯了。”
“府里又不是没丫鬟,谁敢不尽心伺候?有时候,人要学会心狠,你念旧情,她可未必。”
“祖母教诲,我都记在心里,祖母放心,我心里有数。”
老夫人见她是真的心中有数,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絮絮地说着话,没过一会儿,其他人也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谢萦瞧见谢蕴挨着老夫人说贴己话,大抵能猜到,是在说昨日的事。
她眸子一转,看了眼赵氏,又看了看谢蕴,明里打趣,暗里煽风点火:“二妹妹和祖母说什么悄悄话,也叫我们都听听。”
谢蕴眨了眨眼睛,说得理直气壮:“大姐姐都说是悄悄话了,肯定不能让旁人知道。”
老夫人乐了,轻点她的额头:“古灵精怪。”
谢蕴笑嘻嘻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老夫人问赵氏:“晏哥儿中毒的事,查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