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糟糕的新年
她目光乱撇,忽然发现陆青屿搭在方向盘上的无名指有道新鲜划痕——是昨夜替她修整滑雪板时被冰刃所伤。
车载香薰换成白檀味,混着顾雪怀里抱着的梅花枝,酿成令人昏沉的甜。
乔栖枝在等红灯时偷觑陆青屿的侧脸,他下颌线绷紧的弧度与初见时的模样分毫不差,却有什么在积雪消融处悄然裂变。
刚回到公寓屋外就下起了冻雨。乔栖枝裹着毯子在窗边画设计图,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陆青屿端着热可可进来时,她正用橡皮擦去一条画歪的曲线。
“陈岩刚才发来了消息。”他将平板放在膝头,屏幕上是年后新的珠宝主题,“要符合‘春天’的意境。”
乔栖枝的指尖在杯沿停顿。却见顾雪突然抱着相册冲进来,发梢还滴着雨水。
相册摊开在茶几上,露出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的陆青屿穿着学士服站在雪地里,背景是瑞士的某座雪山。
“舅舅说等枝枝阿姨做完下个系列,我们就去这里玩!”小姑娘的指尖点在照片角落的玻璃穹顶上,“这个天文台上能看到超新星遗迹!”
乔栖枝的铅笔突然在纸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她看着那道意外的线条贯穿整张设计图,竟然完美勾勒出了星云的弧度。
夜深了,顾雪早已抱着今年收的压岁钱入睡。乔栖枝站在阳台上看雨,身后传来陆青屿的脚步声。
男人递来的毛毯还带着烘干机的余温,羊毛纤维蹭过她果露的手腕,像某种小心翼翼的触碰。
“初八工作室几点开工?”他突然问,声音混在雨声里显得格外低沉。
乔栖枝望着远处霓虹灯在水洼中的倒影:“原定是九点,但……”
“但你会七点就到。”陆青屿轻笑,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又消散,“我让陈师傅多准备了两箱铂金丝。”
雨丝在玻璃上蜿蜒成细小的河流。乔栖枝突然希望这个冬天再长些,长到足以让冰封的河面永远保持此刻的模样——不是解冻,不是凝固,而是恰到好处的,将融未融。
……
在这个一年最热闹的日子,霍家却反倒变得冷清清的,看起来没有一点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