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电子钟显示05:23，枕边还放着半杯没喝完的蜂蜜水——这是陆青屿昨晚悄悄放在这里的。
客厅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乔栖枝推开门，看见陆青屿正在玄关处系领带，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
男人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领带结却打得一丝不苟。
“我吵醒你了？”陆青屿转身时喉结微微滚动，“陆氏有个并购案今天签协议，小雪刚量过体温，三十八度六。”
厨房砂锅里飘出小米粥的香气，料理台上整齐摆放着分装好的药剂，乔栖枝注意到药袋上标注着精确的服用时间，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那你去忙吧。”她拢了拢睡袍的衣领，“我去给小雪熬些雪梨汤。”
陆青屿的指尖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瞬，晨光透过纱帘照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带上了门。
砂锅里的粥正在咕嘟冒泡，乔栖枝用木勺搅动时，米油已经熬出了漂亮的琥珀色，让她想起冰岛那些地热泉，在沸腾的泥浆表面也浮着类似的光泽。
“枝枝阿姨……”
顾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姑娘抱着毯子站在厨房门口，发梢翘起可爱的弧度，退烧贴在她额头上歪歪斜斜的，像面投降的小白旗。
“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吗？”
乔栖枝蹲下身，掌心贴上小姑娘的脸颊，温度比昨夜降了不少，但还有些潮意。
顾雪把脸埋进她肩窝，呼吸带着淡淡的药味：“我做噩梦了，睡不着了。”
“那我们先喝点粥好不好？”
乔栖枝把小姑娘抱到餐桌前，盛了半碗粥晾着。米油在碗底形成一层薄膜，又被她细心撇去。
顾雪的小手扒着桌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乔栖枝的动作。
那双烧得微微发红的眼睛像是浸在泉水里的琉璃珠，倒映着晨光与蒸汽交织的轨迹。
“要加蜂蜜吗？”乔栖枝轻声问，指尖在蜂蜜罐上方悬停。
她总喜欢在粥里面放一小勺蜂蜜，因为能缓解喉咙痛。
米粥的清香在餐厅里弥漫开来，顾雪小口啜饮着，每喝一口都要仰起脸冲乔栖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