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
厨房渐渐弥漫着味噌汤的香气,乔栖枝靠在餐椅里,看顾雪用儿童安全剪刀修剪紫苏叶。
小姑娘专注时会不自觉地咬住下唇,这个习惯和她舅舅如出一辙。
“对了,屏风上的仙鹤……”
陆青屿突然开口,“你改动的翅膀角度,是参考了北宋崔白的《双喜图》吧?”
砂锅里的汤咕嘟作响,乔栖枝捏着汤勺的手顿了顿,热雾模糊了视线,那道裂痕在记忆里再度浮现。
——当她将金粉填入缝隙时,指尖突然感知到木材纹理中沉睡的振翅欲飞的冲动。
“裂纹顺着木纹生长了三百年。”乔栖枝她轻声回答,“我只是帮它完成最后的蜕变。”
夜风掀起纱帘,将餐桌上的光影搅碎又重组。
乔栖枝望着玻璃窗上重叠的三个人影,恍惚觉得这方寸空间里正孕育着某种陌生的温度。
陆青屿做饭时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处有一道她从未注意过的浅疤,随着动作时隐时现。
“明天……”男人将汤碗推到她面前,瓷底与木质桌面相触发出轻响,“我和小雪要去趟苏黎世。”
紫苏叶在汤面上缓缓舒展,乔栖枝注视着那片渐变的紫色,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记忆这个瞬间。
——顾雪发梢的柠檬洗发水味道,陆青屿袖口沾染的松木气息,以及汤勺柄上那道被磨圆的棱角。
“枝枝阿姨会想我们吗?”
顾雪沾着米粒的小脸凑到她眼前,孩子澄澈的瞳孔里映出她怔忡的表情。
乔栖枝的指尖在汤碗边缘轻轻摩挲。
小姑娘的问题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湖激起细微的涟漪。
“当然会想。”她伸手擦掉顾雪嘴角的米粒,“你们这次要去多久?”
陆青屿正在切餐后水果,刀刃与砧板碰撞的节奏突然慢了一拍。
“大概三天,苏黎世联邦理工有个新研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