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写着「送给妈妈」。
字迹还有被橡皮擦反复修改过的印记。
“你什么时候画的?”
霍寒深拇指摩挲着纸张,忽然发现这页背面有凹凸的痕迹。
一道几不可见的铅笔印从纸背透出来。
是成年人才会有的流畅线条。
霍时盯着自己的脚尖:“去年冬天。”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
“妈妈只教我画过一次。”
落地窗将夕阳分割成菱形光斑。
在父子之间投下了深浅不一的阴影。
霍寒深想起那个雪天,乔栖枝抱着毛毯缩在沙发里,炭笔在速写本上沙沙作响。
当时只觉得她在消磨贵妇人的闲暇时光。
就像许素素学插花或茶道那样。
也是这时候男人才意识到。
在签完离婚协议这十多天后。
乔栖枝从未通过管家打听过孩子的任何消息,也再没有主动联系过霍时。
这个认知让他开始感觉胸腔发闷。
就像是有人往威士忌里掺了苏打水。
在杯子里滋生出无数细小的气泡。
“爸爸。”霍时突然抓住他的袖扣。
“妈妈这次是不是真的生我气了?”
男孩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是乔栖枝从小就教会他的习惯。
二楼琴房传来肖邦的夜曲。
不用想都知道是许素素又开始忙活起来。
霍寒深难得感到烦躁,急需什么来缓解。
——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忙音响到第六声时,电话那头才传来炭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乔栖枝。”男人下意识用上商场上谈判时的低沉语调,“小时说他想见你。”
电话那头传来画架合拢的金属碰撞声。
霍寒深甚至能想象乔栖枝此刻的样子。
发梢不小心沾上了颜料,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画板有些红红的。
就像是今天在美术馆惊鸿一瞥的模样。
“很抱歉,我觉得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乔栖枝语气是他从未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