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玄色戎装早已被鲜血浸透。
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脸上也沾染着烟尘与血污,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
他身后的晋安将士们。
自发地停止了喧哗,一道道目光汇聚而来,带着对自家主帅的无限狂热。
“呛啷” 一声,江定安将沥泉神枪的枪尾重重拄在地上,枪尖斜指苍穹。
他目光如炬。
直视着面色复杂、眼神闪烁的郑修,声音如同洪钟大吕。
响彻在寂静的落日原上空,问出了他的第一问。
“郑大人请看!”
“如今我大姜,国力已不复盛景,渐显疲态,而周边诸国,哪个不是虎狼环伺,对我大姜锦绣河山垂涎三尺?!”
“我江定安,身为大姜北疆屏障,晋安太守,面对强敌压境,百姓危亡,无奈之下,扩充军备,操练士卒,只为保境安民,为我大姜守住这北大门!”
“请问郑大人,我何错之有?!”
声浪滚滚,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身后是残阳如血的战场,是遍地的尸骸,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依旧杀气腾腾的铁血雄师!这番话,这番景象,带来了无与伦比的视觉与心灵冲击!
郑修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
竟无一言可以反驳。
是啊,若非如此,晋安焉存?
若晋安失守,大姜北境的万里疆土,岂不都要暴露在大北的铁蹄之下?
到那时,又将是何等的人间惨剧?
朝堂之上那些冠冕堂皇的指责,在眼前这残酷而辉煌的胜利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江定安目光更盛,踏前一步,声震四野,再问。
“奸佞当道,蒙蔽圣听,致使忠良受屈,国事日非!”
“多少忠君爱国之士,空怀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甚至被逼至悬崖边缘,生死一线!”
“郑大人,您饱读圣贤之书,明辨是非曲直。”
“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那些宵小之辈祸乱朝纲,看着我大姜的锦绣江山,就此一步步走向沉 沦,最终万劫不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