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封易初——”
耳畔的声音逐渐清晰,封易初缓缓睁开眼睛。
他不知昏迷了多久,如今月已西沉,银辉逐渐淡去。如墨的夜色被初绽的天光缓缓撕开一道缝隙。
一缕光芒将墨色晕染为浅淡的青灰,剩下的几缕传过薄薄的窗纸照入屋内,勾勒出书案前少女绰约的轮廓。
封易初手指微微动弹,眼中带着些许刚睡醒的迷茫,恰似寒夜中被薄雾笼罩的晨星,氤氲着朦胧的水雾。
须臾间,他微微皱了皱眉,迷茫彻底消散在眼底,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往日一般的清明。
“千提。”封易初张了张嘴,迷药的劲头尚未完全消散,身上恢复了些许气力,奈何身子被粗粝的绳索牢牢束缚在太师椅上,半点动弹不得。
身后的伤口隔着衣服被椅背上的花纹摩得发疼,他微微皱眉,明知故问:“你这是作甚?”
几缕晨光透过窗纸落在桌案前,少女款款而坐,白皙如玉的手指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玉佩。
“阿初。”千提轻唤他的名字。指腹细细摩挲着玉身,其上那道浅浅的裂纹在她看来分外扎手。那是她在三年前不小心留下的。可如今,这枚玉佩与他一起,出现在了国师的房里。
她起身离案,一步步朝封易初走近,直到近得能感受到他略显虚弱的呼吸。她俯身而下,食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这动作是她从话本子里学来的。奸佞抓住住正主,用食指勾起其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而后恶狠狠地说出威胁的话语,以从心理上打压对方,使其屈服。
虽然将自己比作奸佞好像不太好,但这动作能在话本子中出现那么多次,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千提勾了勾唇,装出一副大势在握的模样:“还是该叫你,国师?”
封易初皱了皱眉,偏过头去。下巴在她的指尖轻轻擦过,带来些许痒意。几缕乌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两侧,长睫毛微微颤动,如霜花上扑颤的蝶,在眼下透出一片扇形的阴影,更衬得他容颜角色。
千提登时来了兴致,手指再度勾起他的下巴,强行将他扭转过来:“呦,爷就喜欢你这样带刺的花——”
封易初挑眉,一言不发地与她对视,房中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