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槐的眼中,说不清是难以置信还是愤怒、失望,她抽气一笑,步步反问:
“不痛不痒?小打小闹?”她嘴角露出讽刺无比的笑,“也是,只有殿下的事情才叫做事情。”
“但凡与我有关之事,都只是妇人之仁,都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对么?”
谢梨初指尖重重地抓在木凳上,她几乎能听见木材压抑着尖叫悲号的声音。
分明那些事在她心中,早已熟透了、熟烂了,就差滚落在地,任人践踏了!
他却只是觉得,这些都只不过是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们,上不得台面的打闹?!
宋子徽坐在一旁,明显能感受到两人此刻的情绪都不大对劲。
可他深知,比起将这堆垃圾藏在穷奢极欲的地毯之下,任由其在白玉为堂、黄金做马的皇室中发酵、腐烂。
还不如尖锐地摆出,任由其散发的酸水,熏坏表面绚丽,以最伤人却最明白的方式刺穿双方心头。
可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垂下的眼帘中浮动丝丝情绪,最终让作壁上观、永不入戏的宋子徽,选择伸出手暗自拽了拽沈容槐。
像是想要唤醒残缺的理智,又像是自渡那般事后忏悔。
“难道不是?”沈容槐显然没有在意身旁好友几乎拼命的拉扯,他那双眼眸,永远锐利、永远理智。
“就算不是?你可曾告知过本殿?”他皱眉,并非是想与人逞一时口舌之快。
的确,在他眼里能看到的一切十分有限,就像前世的沈容槐从未理解过谢梨初赴死的选择一般。
“你一面不愿告诉我,一面又希望我能明白。”那双桃花眸微微挑起,带有的却不是潋滟,而是无尽的理智。
“谢梨初,没有这样的道理。”
最终,这柄悬于梁上的剑还是直直刺向了她,叫人双目流血,叫人魂灵欲碎。
她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
“停马,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