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细,偏冷静。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那是她最后一次帮他处理私人文件。
那天她做好饭,在他签完合同后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说。
“晚上早点休息。”
他“嗯”了一声,没抬头。
他现在无数次回忆起她最后的那些日子。
她没闹、没哭、没抱怨,只是越来越安静,安静得让人以为她只是“适应得更好了”。
可其实那就是她心死的迹象。
他错得太彻底。
他以为她不说话是温顺,不争是懂事,不离开是爱。
可他从没想过,那些“留下来”的举动,其实只是“还没力气走”。
而等她真的走了,连一句回头都没有。
他拿起手机,看着那早已停在对话框最顶端的名字—陆知易。
他想了无数次给她发消息,哪怕只是一句“你过得好吗?”
可他始终没发出去。
因为他知道,她早已不需要他过得好不好。
她已经有了新的人生。
她走出深渊,走到阳光下,身边站着一个真正爱她、听她、懂她的人。
而他,只能站在阴影里,看着她的名字在一个又一个的新闻标题上闪耀,看着她成为众人认可的存在,看着她的名字从“某人之妻”变成“陆知易”本身。
他终于明白了她走的那一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不是为了离开你而走的,我是为了重新找回我自己。”
她找回了。
而他,彻底失去了。
傍晚六点,基地的天色染上一层浅灰,阳光从西侧缓缓落下,温度比白日低了不少,空气里泛着刚洒过水的泥土气息。
主楼外的人行道上逐渐安静,树下有零星研究员坐在长椅上看资料、交谈。
晚风从树冠扫过,吹动叶子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某种藏不住的低语,在空气中来回回荡。
陆知易刚结束了一场会议,走出报告厅时天边已经泛起暮色。
她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沿着主楼后的林荫小道慢慢走着。
脚步不急,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