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是祈祷母亲能再撑久一点。
或者,自己能再快一点,看清真相。
病房外,冬日微弱的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在地面上,淡得仿佛随时都会被夜色吞噬。
傅衍礼站在长廊尽头,手里握着母亲最新一份健康报告,纸张因指节用力而微微卷曲。
报告上是一连串冰冷的医学术语和数值,最下方,主治医生工整地写着一行总结:
“患者进入多器官衰竭晚期,建议家属尽快做好心理准备!”
傅衍礼盯着那行字,眼眶干涩得发疼。
明明只是短短几个月,母亲就从一个健康硬朗的老太太,变成了如今床上连抬手都费劲的病人。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可怀疑又如何?
他翻阅过所有药物清单,重新检视过母亲日常用膳的来源,甚至暗中让人做过几次抽检。
结果全都显示—正常。
一切都太正常了。
正常到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心已经出了问题,才会看到所有人都无比孝顺时,偏偏只在傅如烟的温柔里感到发冷。
那天夜里,母亲忽然短暂清醒了一次。
她拉住傅衍礼的手,嗓音嘶哑,气若游丝地叫着他的名字。
“衍礼……别怪她!”
傅衍礼低头,几乎听不清:“妈,你说什么?”
傅母闭着眼,嘴唇微微动着,重复着那句:“别怪她……别怪她……”
他一动不动地握着她干瘦的手,胸口像是被什么巨石压着,沉得无法喘息。
她在说谁?
傅如烟吗?
可她什么都没做错啊。
至少在所有人眼里,傅如烟是无可挑剔的,是这个家唯一撑得起场面的人。
是唯一一个,在傅家逐渐分崩离析的时候,还能微笑着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人。
他该感激她。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冷?冷到从心底发颤。
第二天清晨,傅母再次陷入昏迷。
医生说,这是病程的正常发展,终末期会逐渐丧失自主意识。
傅衍礼坐在病床前,握着母亲的手,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