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日比一日瘦削。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手掌里握着的体检报告纸张被他攥得皱巴巴的。
他不信。
他始终不信。
母亲身体一向健康,饮食规律,作息也严格,怎么可能突然出现退化性病变?更何况—时间太巧了。
母亲病得重,是在他们婚后第三个月。
而这三个月,傅如烟亲力亲为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不是不怀疑,但一切都没有证据。
傅如烟每日喂药、熬汤、亲自送进病房,端水、喂饭,连佣人都感动得偷偷说:“夫人真是个好人,对老太太比亲生女儿还尽心!”
所有人都觉得傅如烟是这个家的希望。
只有傅衍礼,越看她,越觉得陌生。
有一天深夜,他从病房出来,看见傅如烟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靠着墙打盹。
她披着毛呢外套,长发散在肩头,睫毛微颤,手里还握着母亲刚喝完的汤盅。
他走过去,她睁开眼,看见是他,笑得温柔:“你怎么还没睡?”
“妈刚睡着,我怕她醒来没水,就守着!”
傅衍礼看着她,嗓子哑了哑:“你太累了!”
“我不怕累!”她说得自然:“她是我妈!”
他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而傅如烟只是静静看着他,眼底藏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她知道他开始怀疑她。
但她不怕。
她算好了这场棋局—
母亲的“病”不会立刻致命,但足以让她失去掌控力,甚至在傅家高层的视线中逐渐淡出。
而她,会是那个始终守在身侧、表现得毫无私心的“儿媳”。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哭着守夜、深夜熬药的女人。
她太了解人心。
傅母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彻底“消失”,她不会急于求成。
她要傅衍礼,看着她为他母亲“日夜操劳”,然后慢慢开始愧疚,内耗,矛盾。
她甚至可以接受他短暂地疏远自己。
因为最终,他会发现他谁也不能信,谁也离不开—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