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房间里那个旧款小钟发出的声音,他曾经听了五年,如今一听见,还是条件反射地知道那是谁的。
她没关灯。
她这些天晚上都没关灯。
他知道她也没睡。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等什么。
她等的不是一个转身的他,而是一场慢性发作的动摇。
她不逼他哭,不逼他说,她只是让他在每一个清晨、每一个深夜,看到她存在的痕迹。
她是毒,是细水长流的毒。
他想走,脚却沾着她的影。
他不是还爱她了。
只是,他还没抽干她留下的所有重量。
林晚晚趴在床边,将最后一页资料封好,慢慢整理成册,贴上封条。
她没睡,她连床都没上,她怕自己一旦闭上眼,就做梦。
她梦到过一次,他在梦里牵着章滢的手,对她说:“我从没真的想回头!”
她吓醒了,一身冷汗,耳边全是谢淮舟那句:“她不问我关于你!”
章滢不问。
可她知道章滢知道。
知道他们过去所有的情节、挣扎、撕扯。
她站在远处,不靠近,却也不退出。
她懂谢淮舟,也给得起他要的克制与空间。
而她,林晚晚,从头到尾都太多、太乱、太满。
可她没得选。
她现在只剩下疯。
疯得像个执念,疯得像颗埋在他心口的钉子,不求他拔出,只求他转身的时候会疼。
她起身,悄悄走出房间,走到谢淮舟门口,门缝里透出微光,她没有敲门,只蹲下来,把那本封好的资料放在门边,和前几天一样。
贴着的便签是她今天亲自写的,字迹比往常更认真。
【这份你不用回。
只是怕你开会漏项,给你备着!】
她写完那句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加了一行:
【你习惯左手翻页,我把顺序调了!】
她贴好便签,站起身时,听见里面椅子轻轻动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只低声说了一句:“晚安!”
然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