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愿意相信了。
相信她配拥有温柔,相信她可以重新开始,相信她不需要再在爱里流血。
她是孟锦凡。
一个从绝望里走出来的女人,一个学会了爱自己,也开始学会被爱的人。
夜,彻底沉下来的时候,整个叶家别墅静得几乎听得见墙角的钟表滴答声。
孟锦凡独自坐在房间的阳台上,膝上放着那本新买的素描本,一页还空着,铅笔却已经握在了手中很久。
她没落笔。
窗外风吹动梧桐树叶,细碎的“沙沙”声落在耳边,她却像没听见。
她是在回想。
不是回忆痛苦,也不是复盘往事,而是很缓很缓地,把过去的自己重新温习一遍。
她曾是那个早上起得比所有佣人还早的“叶家儿媳”,也曾是那个晚上跪在祠堂前哭得说不出话来的“死了丈夫的女人”。
她忍、她撑、她努力记住每一个该说的话、该站的位置,甚至在宴会的灯光下,笑得比谁都得体、礼貌、完美。
那时候的她像一块布,铺在整个叶家的礼数上面,把所有尖锐的地方都遮住了,把所有失态、尴尬、冷场都替他们兜住了。
可没有人问她累不累。
没有人关心她这一块布是不是被风雨泡透、是不是发霉、是不是破了一个口子。
她撑得太久,以至于很多时候,她自己都忘了,那个一直活得像个“功能性人物”的女人,其实也有情绪,也会失眠,也会想哭,也会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