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肿得睁不开。
她把他送她的铅笔藏在抽屉最深处,哪怕后来的生活一再更换,那根铅笔她也没有丢掉。
她也以为,她会忘了。
毕竟时间那么久,她嫁了人,他也消失了十几年。
可没想到,他一直都没走远。
他知道她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搬进叶家,什么时候丈夫“去世”,什么时候她从喧闹的婚礼变成跪在灵前的孤魂。
他甚至知道她哪一天开始不再哭,哪一天开始吃饭,哪一天开始拿起笔重写企划案。
她不知道这些。
她从来不知道这些。
直到她回头,看见那个她以为早已忘记的小男孩,站在她的人生残骸前,沉默地、固执地、温柔地说:“我在!”
不是来接她走,而是告诉她:“你要自己走,我陪你!”
她现在终于懂了,他不是没来,是一直都在。
而她当年丢掉的那双最信任的眼睛,一直在等她重新学会相信。
她眼睛有点酸,却没哭。
她知道他不会等她一辈子。
他等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继续等。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在她最孤独、最不被爱的那几年,不是所有人都弃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