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川转身,看见闻悦站在医学期刊区的拱门下,手里捧着两杯咖啡。
她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苍白。
“你怎么来了?”顾寒川皱眉。
闻悦把咖啡递给他:“只是猜到你又会来这里纠结。”
她瞥了眼他手中的期刊,“所以,还是决定要参加那个实验?”
顾寒川没有立刻回答。
咖啡的苦香在空气中弥漫,让他濒临崩溃的神经有了片刻喘 息之地。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闻悦在他对面坐下,“所有来找dr uller做记忆消除的病人,最后都会被同一个问题困扰,删掉的真的是糟糕的记忆吗?”
顾寒川的手指在论文边缘收紧,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我没有这个顾虑。”他平静地说。
“真的吗?”闻悦的目光探究地看着他,“你如果要忘了她,那些你们相互扶持,相爱的点点滴滴都会没有的,你不觉得可惜吗?”
顾寒川的呼吸一滞。
有些记忆像被尘封已久的画作,骤然暴露在阳光下,色彩鲜明又刺眼。
“那些记忆……”他艰难地开口,“不必再记得。”
因为他和苏浅浅有多少相爱的岁月。
就有多少互相折磨的岁月。
他已经不想要再自我折磨了。
苏浅浅给他的爱,就像一杯掺了毒药的蜜糖,甜味散去后,只剩下腐蚀五脏六腑的剧痛。
闻悦叹了口气:“我查过那个实验的数据。20的受试者会出现记忆混乱,15会有情感钝化,还有5会变傻。”
“闻悦。”顾寒川打断她,“这半年你是知道的,我好不了了,就算我的遗传基因病好了,但是我的精神疾病已经好不了了,不忘记她,我一定会死的。”
“我本来以为这里够远。”他轻声喃喃自语地说,“远到我以为离开她就能重新开始。但我错了,她不在我身边,却在我每一个梦里。”
闻悦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dr uller下周有一个咨询名额,我帮你争取到了。”
顾寒川点点头,将论文放回书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