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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人群中传来骚动。几个陌生人拨开人群挤到前面,为首的中年人戴着圆框眼镜,胸前挂着相机:\"我是省报记者,听说你们复原了失传的古法制陶?\" 他的目光扫过陶罐,镜片后的眼睛突然发亮,\"这窑变效果,简直是奇迹!\" 话音未落,又有几辆自行车停在窑厂外,车斗里装着省城百货大楼的采购单。
晌午时分,老槐树下的石桌被围得水泄不通。秀兰端来井水冰镇的酸枣汁,粗陶碗碰撞声此起彼伏。\"兰子,\" 赵大姐攥着订单的手直哆嗦,\"省城要订两千个!咱们咋忙得过来?\" 李虎擦着汗走来,手里还握着刻刀:\"大伙一起干!后生们制胚,妇女们上釉,老人们看火。\"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枣林,\"就像枣树结果,得靠全村人出力。\"
申时末,天空飘来大片火烧云。李虎带着人在窑厂搭建临时工作台,枣木支架碰撞声和着村民的吆喝声,在塬坡上回荡。建军则带着小吴在枣林里挑选合适的木材,准备制作新的陶模。\"建叔,\" 小吴指着树干上的天然纹路,\"这个像不像 " 窑魂石 " 的花纹?\" 老人眯起眼睛,突然想起乱葬岗地窖里的壁画 —— 那些神秘的纹路,似乎都能在枣树上找到影子。
暮色漫过塬坡时,第一辆装满陶罐的驴车驶出村子。秀兰站在村口,望着车斗里用柳条筐精心包裹的陶罐,突然想起男人坠崖前的话。她摸出怀里的半块玉佩,对着夕阳举起,玉佩上的家族徽记与陶罐上的釉纹重叠,竟勾勒出一幅完整的窑厂图。
深夜,李虎的车间还亮着灯。他对着月光下的陶罐发呆,刻刀在掌心划出红痕也浑然不觉。突然,他想起开窑时陶罐表面那些若隐若现的纹路 —— 和他白天在枣树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他抓起树皮本子,开始疯狂记录,笔尖划破纸张也不在意。而在窑洞前,秀兰正在缝制新的护窑符,针脚细密得像枣林里交错的枝桠。
塬坡上的窑洞渐次熄灭了灯,唯有建军的观测站还亮着光。老人对着月光下的枣林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他翻开新写的《窑火新篇》,在空白处画下开窑时的场景和那些神奇的陶罐,旁边批注着:\"土生窑,窑生艺,艺生魂。\" 而在晒谷场,赵大姐带着人连夜编织新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