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水珠,把 “光合作用” 几个字晕染得模糊不清。
此时远在省城的建军,正盯着显微镜下蠕动的菌群样本,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他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陈家洼枣脯的检测数据,公式与图表间夹着小梅寄来的画 —— 画里的枣园在阳光下生机勃勃,五个小人手拉手站在枣树下,最小的那个还戴着用枣核串成的项链。“老师,能不能调整工艺标准?” 他攥着检测报告找到导师,喉咙突然发紧,“我们那里条件有限,但乡亲们……” 话未说完,实验室窗外的雪粒子打在玻璃上,省城的路灯在雪幕中晕开温暖的光,却比不过陈家洼窑洞那盏摇晃的煤油灯。
腊八那天,塬上飘起了鹅毛大雪。王建国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树干上父亲当年刻下的身高线早已被岁月磨平。积雪覆盖了所有的车辙,却盖不住他眼底的期盼。忽然,远处传来拖拉机艰难的轰鸣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风雪中走来。建军的围巾上结着冰碴,睫毛上挂着的冰晶随着步伐轻轻颤动,怀里却紧紧抱着个用棉被裹了三层的木箱:“哥,我借到了便携式灭菌锅!” 他说话时喷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眼神却炽热如炭火,“这次一定行!”
当晚,王家窑洞成了临时实验室。秀兰颤抖着展开陪嫁的红绸被面,那上面的并蒂莲图案是母亲当年一针一线绣的,此刻却要用来垫放玻璃瓶。小虎的额头死死抵着灭菌锅的观察窗,汗珠顺着脸颊滴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很快凝成细小的冰珠。建军握着父亲留下的老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 “1953” 字样在油灯下泛着微光,“滴答” 声与众人的心跳重叠。当第一罐经过严格灭菌的枣脯成功密封时,“咔嗒” 的锁扣声让空气瞬间凝固。小梅突然放声大哭,她的泪水滴在玻璃瓶上,映出全家人喜极而泣的模样,也映出窑洞墙上父亲的遗像,仿佛老人也在含笑注视着这一切。
冬夜的星空格外清澈,王建国和建军并肩坐在窑洞顶上。寒风掠过枣林,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极了小时候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这儿数星星吗?” 王建国递给弟弟一碗热气腾腾的枣茶,茶汤里漂浮的红枣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那时候觉得塬坡就是全世界。” 建军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县城灯火,镜片被寒气蒙上白雾:“现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