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闭上眼不再说话,我与他隔着铁门对坐,他坐得端正,如何也不像牢狱中受过欺辱的,偏偏那一身干了的血污出卖了他。
“钱青苗他们还在等先生出去,无论如何,请先生不要放弃。”直到有人来催促,我不得不离开。
“若可以,替我回家看看。”
“是。”
“我无颜再见他们了。”张生睁开眼,眼角分明有泪:“以后还劳你多照拂,别让他们步了我的后路。”
张生话里有话,我知道他不曾成家,更知道他是服孝期之后考取功名的人,家中并无其他亲眷,从他的话里我大概知道,张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因此落得这个下场。
“属下拜别先生。”
狱卒带我离开时并未多说什么,只说我带的吃食之类的无法交到张生手上,药品也不合适,至于我想到的请大夫来诊治更是天方夜谭,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给张生加了床被子,只说进了牢里的人没几个能活命的,好心劝我离他远些。
父亲没在府上,看样子是被圣上留下单独述职了,苏慕白则对我避而不见,只说忙得走不开。
兜兜转转,我还是去寻了钱青苗。
“师父还有家眷?”
“不错。”
“也在大渊?”
“不然呢?”我反问,钱青苗不像知道什么,也不像全然不知的。
“袁琴琴都没查到,若是真有,在大渊,怎么会查不到。”钱青苗也在思考,他相信我,也断定张生不会留一句没意义的谜语让我二人猜测,眼下绞尽脑汁道:“莫不是,师父曾经也是难民?”
“张大人平日里出手不算阔绰,但也不穷酸,举手投足也不像落魄人。”我摇着头,忽的灵光乍现:“除了难民,也可能张大人是他国人。”
“他国人咋可能在县衙任职?”
“若我们不知道呢?”
“说笑了,我们不知道,朝廷也不知道?”钱青苗俨然一副我在开玩笑的样子:“袁琴琴可不是吃素的。”
“那你说还有什么可能?”我坐到桌前,一副无辜样:“临近无非齐国、梁国、元疆、异域和商华,若是齐国我们可以问问齐五哥,其他地方我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