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地咳呛出来,喷溅在冰冷黑暗的空间里。新鲜空气涌入灼痛的肺管,带来的却不是舒畅,而是更深层的、仿佛要将肺泡冻结成冰的冰冷。他像条脱水的鱼,死死扒住滑腻的石壁边缘,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拉风箱似的嘶啦作响,喉咙火辣辣的疼。
黑暗中(似乎也并不完全黑),他模糊地转动着唯一还算听使唤的眼珠子。
头顶极高处,是一个小小的、微微透下些灰白色光线的圆洞。洞口边缘参差不齐,像被什么笨重的家伙硬啃出来的,隐约能看见几根带着泥土根系的黑影垂下来,在水面上方晃动。光线极其微弱,勉强能勾勒出四周轮廓。这是一个近乎垂直的狭小空间,直径约莫两个汉子合抱那么大,像个巨大粗糙的水泥管子被杵进了地底深处。粗糙的石壁冰凉刺骨,覆盖着厚厚的、滑腻腻的深绿苔藓和不知名的粘稠水草,散发着浓重的湿腐土腥气。
他整个人就被困在这深井般的、充满污浊冰冷泥水的底部。浑浊黏腻的污水淹到了胸口,寒意像无数钢针扎进骨头缝。水面飘着碎草叶、烂木头片、甚至有几只不知溺死了多久的小耗子尸体肿胀得发白,散发着一股混合着铁锈、淤泥和尸体腐味的怪异气息,直冲脑门。
“嘶……” 李十三下意识地想抬手动弹一下,只是动了动小指头,一股牵扯到内脏的剧痛立刻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沉下去。强忍着剧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哪里还有什么莹白如玉、金纹流转的“道体”?!
那曾经覆盖全身的、宛若天成壁垒的皮肤,如今像是被摔了十万八千次、又被野狗啃噬过的破旧白瓷碗!灰败干裂,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纹!裂纹深处渗出黑紫色干涸的污血与冰晶混合物,在冰冷的污水里晕开暗红。而皮肤下,曾经光华流转的冰蓝暗金道纹黯淡无光,大部分地方干脆直接消失了,仅剩的几处也像是泼在烂纸上的劣质墨迹,断断续续地勾勒出残破的线条,再无半分力量波动,只剩下死气沉沉的轮廓,证明着它们曾经存在过。
这副尊容,与街角冻毙的破麻袋乞丐并无二致,甚至更惨——乞丐至少还能哆嗦,他连打哆嗦都怕散了架。
丹田处一片空虚死寂,别说调动灵力,连一丝暖和气都感觉不到。那里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焚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