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湿沙土吞着鞋底儿,踩上去吧唧吧唧,黏糊得像踩进了蛤蟆祖宗的后脖梗子。雾浓得像奶冻,五步之外人畜不分。李十三弓着腰,走得像个过河的虾米,怀里那块破铁片硬邦邦地戳着胃,时刻提醒他怀揣“至宝”。
走了大半天,周围除了奶糊糊就是软乎乎的泥,连个石头尖都瞅不见。
“死耗子!”丹田里那位大爷烦躁了,“放屁都蹦不出个响来?这破奶汤子雾里头能抠出个啥玩意儿?本鼎爷鼎壁都长雾毛了!再闻这味儿!比沙海那旱厕风还馊!”
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一硬!
“哐当!”一声脆响。
李十三一个趔趄,差点趴进奶汤里,低头一看,脚下不再是沙土,换成了一大块平整溜滑的青灰色石板!
再往前看几步,雾气似乎……稀了点?
赶紧往前紧走几步。脚下坚硬冰凉的石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平整,连个缝儿都少见。周围的浓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勺子扒拉开来,视野猛地一亮——
豁!好大一片空地!
地面上铺满了这种溜光水滑的青灰石板,严丝合缝,巨大到雾蒙蒙的边都瞅不着。这些石板干净得离奇,寸草不生,连根灰毛都没有,仿佛刚被泼过一万瓢洗洁精。
整个地方空旷得像张巨大光板桌子,就是太冷。寒气从石板缝儿里咕噜咕噜往外冒,一股股白森森的凉气贴着地面爬,吸进去直透心凉,肺管子都冻麻了。
李十三站在空荡荡的广场中央,寒风裹着残雾打着旋儿地吹,冻得他缩着脖子原地蹦跶:“姥姥的腿毛……这啥鬼地方?冰屁股广场?”
视线扫了一圈,啥都没,除了雾就是冷石板。
“哈啾!”又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他下意识低头揉鼻子。
嗯?
有东西?
在脚下?不对,石板上好像……反光了?
李十三揉揉酸胀的眼珠子,干脆原地蹲下,撅着腚,鼻子都快杵到冰凉的石头缝里了。凑近了仔细瞅脚下那溜光的石板。
咦?好像……真有东西?
不是花纹,是影子!
是脚下的石头板子在微微反光!映出了……天空?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