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不再是冰海风暴的余威,而是从骨缝深处向外浸出来的锈腥冷沁,如同坠进了亿万年寒铁矿脉深处挤压出的冰霜水汽,沉沉淤在口鼻喉咙之间,每一次残喘都带着金属馊粉刮刺肺管的锐痛。空气凝重如铅,带着浓烈的朽烂铁锈气、焦糊矿物尘埃、以及一种如同深埋地肺、被万载冰水浸泡透了的陈年油脂尸髓的馊恶腥膻。更浓重的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如同被反复灼烧后又冻结的陈旧血腥甜腻味道,像是锈蚀的铁砂掺进了熬干的骨髓油膏,糊死了喉头,连干咽口水都牵扯着撕裂的嗓子火辣生疼。
李十三歪斜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身子骨如同被巨锤反复砸过又丢进冰窟冻透的破麻袋。后背腰腹那道巨大的豁口被一片冰凉滑腻、色泽灰绿且不断渗出浓稠冰冷液体的巨大菌膜状东西死死糊盖着。菌膜边缘渗出的浆液冻凝在豁口翻卷的皮肉边缘,冷得扎髓。每一次微弱的抽气,都让那片湿冷的菌膜随之起伏,扯动着深陷在烂肉里的断裂骨茬蹭出沙砾刮擦般“簌啦”的酸响,激得僵冷的半身跟着哆嗦。胸腔深处如同塞满了浸透冰水的锈砂,闷堵得透不过气。
视线被洞壁上粘稠滴落的冰冷浆水糊得朦胧,勉强能辨出自己身处于一个半塌陷的巨大穹窿状空间内。头顶数十丈高处,豁口处昏暗惨淡的天光无力地渗入,照在下方一片如同被巨神用烧红的铁凿反复劈砸过的狼藉碎石地上。坑底深处并非淤泥,而是铺满了厚厚一层不知积存了多少万年、冻凝得如同粗粝砂岩、混着无数细小暗黑骨渣和半融化金属屑的灰败硬壳。硬壳缝隙里渗出冰冷的粘稠黑浆,散发着阴湿刺鼻的馊腐恶息。
洞壁也并非天然岩石,而是呈现出一种狰狞怪异的扭曲状态,如同曾被巨力揉搓冻结成的粗糙畸形浮雕。暗沉如同污血的岩壁深处嵌满了东西——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全都是兵刃!
无数柄形制古拙的兵器!长矛短戈!断剑残刀!更有些奇门斧钺钩叉!
所有的兵刃无一例外!
皆无柄!
断裂的截面粗糙如同生铁被巨力掰断,闪烁着冷硬污浊的寒光。刃身绝大部分深陷洞壁深处,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死死按进冻透的油脂里。露出岩壁的部分如同冻结了万载的寒冰獠牙,长短不一,狰狞地刺向坑底中央方向!而所有兵刃无论